上错花轿嫁对郎[胖梦/圆满]
上错花轿嫁对郎[胖梦/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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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k+
OOC预警,以及努力不坑
上错花轿嫁对郎AU
主胖梦/圆满,莎头提及(写大纲的时候没太想好莎头怎么写,看剧情推进吧)
总之努力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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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又是一年春好处。
因为断断续续却连绵不绝的淅沥春雨,繁华热闹的京城这几日街道上稍显冷清了些。平日里门前车马络绎不绝的陈氏府邸笼罩在雨雾中,得了些不常有的清净。
陈府长女陈梦正斜倚在长廊边,微阖着双眼听绵绵细雨在池中泛起微微涟漪。春寒尚还料峭,贴身丫鬟玉竹拿了披风给自家姑娘盖上,不然等这湿寒气侵入身体,姑娘就免不了一遭风寒了。
今日父亲是携了庶母李氏的一双儿女去参加当今圣上在城外举办的曲水流觞诗会的,自圣旨送来之日,陈涟与陈郢已经明里暗里在陈梦眼前炫耀过好几个来回了。
一早,庶弟与庶妹的大呼小叫传进陈梦起居的别院,吵醒陈梦之后,两人又冲进陈梦的书房翻出了十几张陈梦闲来无事随手写下的诗帖藏进衣袖。玉竹看着二人得意洋洋的背影气得直翻白眼,陈梦却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两人随父亲赴会她也能落得个半天的清静。
陈梦挽了个松散的发髻,把书案上被弄乱的医书理好,挑了两本,走到院子里鲤池边倚着长廊的栏杆坐下,手中早膳的糕点碎屑落进池中,引得金鳞争相抢食。
陈梦住的这处别院是陈府最偏僻的一处,却是府里所有院落中最雅致的。院里栽满陈夫人最喜欢的西府海棠,人如花,花亦如人,每年春天漫天的海棠盛开,一室清香,仿若陈夫人的清雅出尘。陈夫人生前一直住在这里,她去世后,陈梦就从原来的住处搬了进来。母亲还在世时府上的下人就不常来这里打理院落,母亲去世后,更是放任其草木横生。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细雨下了又停,天色渐暗,长廊尽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涟儿,我就说她一定在这里!”
说话间,陈涟和陈郢就到了陈梦跟前,伸手就要拉她,被侍立在一旁的玉竹不动声色地挡住。
陈涟瞪了玉竹一眼,倒不与她拉扯,反正这病病歪歪的嫡长女就快离开陈府了,到那时,她就要住进这院子。陈涟都已经想好了,等到搬进来,她就要叫人把这院里的山茶海棠都挖走,种进各色芍药。
“小姐,老爷有请,说有事要同小姐相商。”
走廊另一头走来主屋的下人,见到陈梦,行了一礼。
“小姐。”
“父亲找我何事?”
下人避而不答,只说小姐见了老爷自然就知道了。
陈梦把手中的医书交到玉竹手中,起身理了理衣裙,随着来传话的下人往父亲的书房走去。
02
父亲的书房里点着泥炉,屋里的热气烘得陈梦裸露在外的皮肤一阵酥麻,她后知后觉今天已经在屋外坐了太久。
“梦儿,坐。”
陈梦依言坐下,“不知父亲唤我何事。”
陈父的书案显眼的位置上上放着一卷明黄色的锦帛。陈梦面色不显,一股密密麻麻的细微刺痛顺着她的脖颈向上蔓延到她的脸颊。
“梦儿近来身体可好些了?”
“回父亲,还是老样子。”
陈父兜兜转转地问了些旁的,却始终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
“梦儿也已经二八年华,可有成亲的打算?”
果然。
“有劳父亲挂怀,女儿不曾。”
“打开看看。”
陈父把那卷锦帛递给陈梦,“圣上今日下旨为三皇子赐婚,指的是涟儿。”
“但涟儿年岁尚小,且你母亲也舍不得她出嫁,你作为长女,长得与涟儿又相似......”
“老爷,”李氏叩门,端着一盅参茶款款走进,“梦儿能许配给三皇子可是陈氏莫大的福气,涟儿福薄,当随便寻个官家许配就是。梦儿自小就十分懂事,向来是懂得如何为老爷分忧的好姑娘。涟儿娇纵惯了,还要向长姐多学着才是。”
长辈二人一唱一和,说话间就把陈梦推了出去。
陈梦细细看完了圣旨,站起身来,直直地盯着陈父,“父亲,姨娘,不必再说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女儿身体不适,关于成亲的事情全听父亲姨娘安排便是。”
“以及父亲,是陈涟母亲舍不得她,我的母亲早就已经去世了。”
陈梦略过李氏气得发青的脸,转身推开书房的门朝外走去。
03
撑着油纸伞候在书房外的玉竹见姑娘出来,赶忙把伞面倾斜遮住陈梦,搀着她向别院走去。
“姑娘的手怎的如此冰凉?”玉竹握着陈梦的手,心下一惊,本来姑娘身子就弱,手这么冰怕是免不了一遭风寒了。玉竹给陈梦紧了紧披风,“我已经让下人煨上姜茶了,姑娘回去赶紧喝些去去寒罢。”
陈梦回到别院的卧房,喝过玉竹端来的姜茶后,围着被子靠在床头,玉竹坐在床沿,握住陈梦冰凉的双手温着。
见陈梦不出声,眼泪却转瞬间滴落在锦被上,玉竹慌忙去取帕子给姑娘拭泪,自己也跟着掉下泪来。回别院的路上,梦姑娘就跟她说了赐婚的事,那圣旨上写着陈氏女,却没有指明哪一个,于是陈父和李氏就有了做手脚的空间。
京中谁人不知当朝三皇子林高远是个病秧子,前年除夕的宫宴上更是当着朝臣百官晕了过去,高热四天不退,众太医昼夜诊治,又是汤药又是施针,才终于醒转。后来请了道士进宫,说是后宫三皇子住的寝宫有什么东西犯了风水,不能继续住了,非得让三皇子从宫中搬出去才好。圣上才在京中赐宅,三皇子从此搬出宫去,住进了城东新翻修的亲王府。搬出宫以后,三皇子的身体似乎也不见好,王府街前日日弥漫着中药的苦涩气。
老爷和太太送梦姑娘高嫁皇家受封王妃是假,要留着涟姑娘仔细物色朝中重臣家的才俊联姻,顺便把梦姑娘嫁出去不碍着他们的眼才是真。玉竹心下暗自心疼,把梦姑娘的手握紧了些,两人相视无言,泪眼两茫茫。
“李氏定然不让你跟着我出嫁,她巴不得我在王府与三皇子两个人病病歪歪的在一处相互耗着......可是我在这府里只有你相依为命,反正我早已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了无牵挂的深宅,去哪里都好,一定会带上你。”
陈梦摩挲着玉竹的手,小时候陈父独自调任江南,就留着陈夫人和年幼的陈梦在京中。玉竹是陈梦生母某一年冬天从街上带回来的孤儿,她几乎是与陈梦一同长大。女儿家不能去书院念书,陈夫人就亲自教,陈夫人出身京城杏林世家,饱读诗书。陈梦自识字起,小小的人儿就抱着蒲团随着陈夫人念些之乎者也,再大一些,陈梦在这小小的别院里把陈夫人书房里的医书翻了一个遍。陈梦在院子里念书时,玉竹就跟着陈夫人为她请的武行师父练习拳法。
陈夫人重病的时候陈梦还小,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一天一天消瘦下去。后来李氏成了正妻,两个庶出的孩子住进了主院,对陈梦横竖看不惯。陈父也不怎么念着亡妻,对李氏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时只有也还是个孩子的玉竹陪在陈梦身边,凭着一身拳脚护着自家姑娘。
“梦姑娘......”玉竹知道姑娘的心思,可是就这样被家里从龙潭送入虎穴......梦姑娘嫁进王府之后是断不可能轻易离开的,“你是我从小保护到大的,再怎么样我也要随你去,只是嫁进王府......”
“若不然......”
“若不如我乔装一番替姑娘出嫁!”
04
“玉竹!不可!”陈梦双眼通红,让玉竹想到以前养在院里的兔子,“与皇族通婚岂能如此欺瞒,我说了要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我又如何能让你为了我身处险境!”
玉竹握紧了陈梦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不管怎样也好,至少我一定要护着你离开陈府。李氏若是不让我陪嫁,我哪怕一头撞上轿子,也要随着姑娘走。从前常听人说‘陪嫁陪嫁,陪到哪里,哪里是家’,更何况夫人去世后的这些时日,姑娘就是我唯一的家人,姑娘在哪,哪里就是我的家。”
05
第二天一早,玉竹指挥着下人去厢房把夫人留下的物什收了一木箱,送到陈梦的卧房安放着。
“梦姑娘,我已经仔细清点过了,能搬走的都在这箱子里。不管这亲怎么个成法,这些东西总不能留在陈府。”
昨天夜里陈梦突然发热,所幸玉竹不放心日里自家姑娘,来看过一次。玉竹半夜秉着烛台走近榻前,伸手一探姑娘额前一脑门子虚汗,烫得吓人,想来白天里还是受了寒,又加上了昨天“赐婚”的那一遭。
陈梦拢了拢衣袍,刚要走出卧房,一道娇小的身影扑上来,扑得她一个趔趄。
“梦姐姐!”
来人是大理寺卿孙大人的幺女,名唤孙颖莎,比陈梦小些,将将豆蔻之年。
“梦姐姐,我已经来了有一会,玉竹姐姐说你昨日受了风寒夜里发热,不让我打扰你,姐姐现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莎莎用过早膳了吗?我让膳房去准备。”
“嘿嘿,那有劳梦姐姐了,陈府膳房的糕点总叫我想着,所以我一得空就来寻姐姐。”小姑娘稚气未脱的脸颊蹭了蹭陈梦的手心,“昨日那诗会我以为姐姐也会去,才央着父亲也把我带上,结果到了那只看到那两个草包子,那皇上在主位坐着又不能偷溜,我当真是无聊得紧!”
陈梦顺手捏了捏小姑娘的脸,“怎么会无聊得紧呢?中书令王大人家的小公子没去?”
“才不是呢!梦姐姐就爱打趣我!我就是想你嘛,那些劳什子世家子弟个个说的好听得要命,全都是绣花枕头。”孙颖莎皱起眉,“昨天皇上在诗会上夸了陈涟和陈郢,说他们两个才情独到,别出心裁,大抵是这一高兴才给陈涟赐了婚。可是我一听就知道他们作的诗根本就是姐姐写的,那些公子哥的才情谁都比不上梦姐姐。”
说话间,膳房的下人把早膳送进了别院,孙颖莎眼疾手快地拿了块红豆糕在手里,继续道,“不过陈涟这一遭被皇上赐婚,是不是就得搬出陈府了?”
小姑娘一块红豆糕边说边吃,糕点碎屑掉得哪哪都是,嘴角也沾了不少,玉竹看不下去,拿了帕子来给细细拭净,“傻姑娘,你当你陈伯父跟你李姨娘舍得把涟姐儿送进个病秧子的王府去?老爷要你梦姐姐替涟姐儿出嫁呢。”
“啪嗒”一声,孙颖莎一愣,吃了一半的红豆糕掉在了盘子上。
“这下可真要如了陈涟和陈郢的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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